陶淮南一天坦蕩蕩的,有啥敢說啥,被人扒了褲子沖了十多分鐘涼水都不覺得不好意思,這會兒倒隱隱約約只說了一個“那兒”來指代部位。
遲騁想了兩秒才想明白,坐起來拍開了燈。
“怎么了?”遲騁看著躺在那兒胳膊擋臉的陶淮南,“咋疼上了?”
“就燙的么……”陶淮南屈著腿,聲音可低,“湯灑上頭了?!?br/>
“那你不說?”遲騁掀開被,伸手要扯他褲子,皺著眉顯然是有點生氣,“沖水的時候你不說?”
“那會兒也沒覺得多疼……”陶淮南捂著褲腰“哎哎”地攔著,不讓他扯,“你幫我拿藥我自己抹……”
“起開,”遲騁抽開他的手,“別唧歪,我看看。”
陶淮南被扒下褲子的時候只有剛開始的瞬間覺得有那么點羞恥,后來真給扒了就無所謂了,看就看吧,要不還能咋整。再說這是他小哥,從小到大都不知道看多少回了,小學時候有一次小雞兒發(fā)炎了,遲騁天天都得拿著棉簽幫他抹藥膏,連著抹了一周呢。
前面紅了一小塊,遲騁還用手指撥了一下看看另一面,然后邊下地邊說:“我拿燙傷膏,等著?!?br/>
陶淮南都這樣了,他還要什么臉,臉也不擋了,岔著腿光不出溜往那兒一躺,等著遲騁回來給他抹藥膏。
遲騁一回來陶淮南就說:“你關上門……”
遲騁回手關上了,陶淮南說:“讓哥看見了我更不好意思。”
“你就是有毛病,燙著了不說?”遲騁窩著火,把燙傷膏和棉簽往床上一扔,“你還是燙得輕,燙禿嚕皮了你就不用不好意思了?!?br/>
“你就能說我……”陶淮南嘟囔著說,“我疼呢?!?br/>
“你該?!边t騁暴躁地回了他一句。
要是小時候的陶淮南這會兒肯定又噘著嘴生氣了,但他倆都這么多年了,什么小脾氣都磨沒了,一個在歲月中磨得越來越軟乎,一個在年月里煉得脾氣越來越?jīng)_。
陶淮南被遲騁捏著抹了厚厚一層藥膏,嘴里還嘶哈嘶哈地吸氣,沒等遲騁整完呢就推他手:“好了好了。”
遲騁手里的棉簽被他碰掉了,不等他說話陶淮南已經(jīng)轉過去了,被子扯過來把自己一罩:“行了抹好了,關燈關燈。”
遲騁看他兩眼,難得沒發(fā)火沒說他,出去洗了個手,回來關了燈。
陶淮南沖著墻自己躺著,遲騁問他:“疼不疼了?”
“疼?!碧栈茨下曇魫瀽灥模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