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怡從一開始就是做好了心理準備,他知道寄生者是個多么惡劣可惡的人,也很清楚他會說出什么讓人不快的話。
但是沒有用,因為白君怡從一開始就明白。
寄生者是這件事的起始者,已經(jīng)不需要管他到底是以何種目的做出了那樣的事情,因為對于受害者來說,加害者選擇傷害的原因沒有任何意義,只要傷害存在,那么他就該死。
啊,對了,還有剛才寄生者喊著的,白君怡自己也是兇手。
白君怡從來都沒有否認過這一點。
動手的是白君怡,被蒙騙的是白君怡,最后殺人的也是白君怡,他自始至終都很明白,自己也是個殺人兇手而已,所以不管是寄生者的詭辯還是周圍人的勸解都沒有意義,他很清楚自己做過什么。
負罪感。
白君怡背負著這些行動,也甘愿背負著這一切,因為這是他合該承擔的東西。
金色的光刃狠狠的捅下去,噗嗤一聲,鮮血緩緩的在地上蔓延開來,那些艷紅色的血跡被水沖刷,逐漸的變成了粉紅色的小細流,寄生者的慘叫聲響起,他不斷的掙扎著,卻無法爬出這個坑。
白君怡連眼睛都不眨一下,手中的光刃再次捅下去。
一直到寄生者連慘叫的聲音都沒有。
綠色的藤蔓在雨水的沖刷下不斷的顫抖著,它顫抖著從本體上掙脫,在一瞬間鉆進土里。
光刃消散在空氣中,白君怡看著綠色藤蔓消失的地方,金色的眸子里沒有任何表情,沒有擔憂也沒有高興,他只是這樣站在雨里,仿佛什么都沒想,又仿佛在思考萬物。
“逃走了嗎?算了……”白君怡閉上眼睛。
斷掉根的莬絲花活不了多久,或許可以勉強靠著一點水存活,但是缺少根系的他就算是再逃也逃不掉這個游戲場。
已經(jīng)夠了。
白君怡轉(zhuǎn)過身來,他抬起頭,下一瞬間他整個人怔住,在他的身后,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站在那里,他的臉上帶著微笑,溫暖的笑容讓他那雙金色的眸子都異常柔和,是自己之前看不到的假人?
“沒錯,這就是你真實的樣子?!薄拙@樣說。
他往前邁出一步,微笑著朝白君怡伸出手來。
“懷揣著負罪感,充分的認識到自己的罪孽,并選擇承受,你才是那個最理性的人,以近乎無情的理性將自己壓制到極致。”
“這就是你,也就是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