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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端沒讓她展示照片，審訊室里陷入了沉默。

    他已經(jīng)看過，張雅蘭手機里的確有一張李八月的照片，是閆思弦發(fā)給她的。

    張雅蘭似乎預(yù)感到了什么，但吳端的臉色太過凝重，讓她不敢開口去問。

    終于，吳端道：“說的那個警察，他被人捅了六刀，現(xiàn)在在重癥病房，還沒有脫離危險。

    他之所以被人捅，是因為跟人搶孩子——他的孩子，剛剛出生還不到半個月，就被一個精神不正常的歹徒入室搶走，然后送到了那兒?！?br/>
    隨著吳端的描述，張雅蘭的一雙杏眼越瞪越圓。

    “我……”張雅蘭只結(jié)巴了一下，很快就瞇起眼睛，兇狠道：“哦……所以死的是他的孩子？那扯平了，我的孩子死了，就拿他的孩子來補償，誰讓他害過我？……怎么，不會是想讓我同情那個人吧？

    不好意思，我已經(jīng)忘了同情是什么，我同情別人，可是有人同情我嗎？

    那個警察把我送到蛇窩子里的時候，他對我有一點同情嗎？”

    吳端沒法回答她，一個孩子換一個孩子，是一筆公平賬——一種法律給予不了的赤裸裸的公平，連體育老師都算得明白。

    “所以之前一直不知道那孩子的父母是誰？”吳端問道。

    “不知道。我聽到有人敲門，門外的人說是保潔——閆思弦的確跟我說過請保潔的事，他真的很好，讓我不用管家務(wù)。

    我也知道他有錢，請個保潔根本就不是事兒，但我不想吃閑飯，就一直沒聽他的，我還以為是他請了保潔，也沒跟我打招呼——畢竟，那是他家，他不用跟我打招呼的。

    所以我就開了門。

    結(jié)果，一開門，就是個男人抱著孩子沖我笑，笑得特別……傻？反正看了就知道他精神有問題。

    然后他就沖上來把孩子往我手里一塞……是真的塞，我差點被他撞倒，然后他就進電梯下樓了。

    臨走，還說了一句話。

    ’補償?shù)摹?br/>
    就這四個字。

    那是個活生生的孩子??！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門口愣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