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隔街的守候

    知道她在哪里之後，段澤章反而冷靜了下來。

    那一晚，他在酒店房間里坐了一整夜，l敦凌晨的街道上人影寥寥，霧氣沿著窗框攀附，像是他壓抑不住的思念。他想了很多，關(guān)於再見、關(guān)於錯過，也關(guān)於這段感情的結(jié)尾是否真的只能停在三年前那一場誤解與沉默里。

    最後，他沒去敲門。

    第二天一早，他便租下了距離SYMPHéStudio不遠的一處小公寓——三房兩廳的結(jié)構(gòu)，安靜而隱密，一如他現(xiàn)在的心境。他每天早上準時起床，走到巷口的咖啡店點一杯熱美式，坐在靠窗的位置，視線剛好能望見工作室的大門。那里偶爾會有舞者出入，有時他也能遠遠瞥見那抹熟悉的身影。

    她變了。發(fā)型改了，穿著也不同了，神情更沉穩(wěn)，舉手投足間卻依舊是那樣的優(yōu)雅與堅定。他看著她像看一場漫長的電影，每一幀都是自己的心跳。

    他沒有主動聯(lián)絡(luò)她，也沒試圖安排重逢。他怕。怕自己一開口，就會將她平靜的生活攪亂；怕她已不再需要他；更怕，她其實從未打算讓他再次走入她的生命。

    有幾次，她和舞團的成員一起外出午餐，他會站得遠遠的，看著她在人群中微笑、低語，然後悄悄離開。他甚至記得她哪天穿了哪條裙子、哪天心情好像不太好。她的眉眼仍是他熟悉的模樣，卻總讓他心生距離感。

    有天晚上，他走到工作室後方的練功房，看見燈還亮著。那扇半掩的窗戶透出她專注練舞的身影，他靠著墻壁靜靜地看，像多年前在她舞蹈課外面守著她一樣。他在冷風中站了兩個小時，直到她收C結(jié)束關(guān)燈離開，才轉(zhuǎn)身離去。

    他從沒想過，有天會以這樣的方式「擁有」她——不是Ai人，不是伴侶，只是守著、遠遠地。

    他也偷偷買了工作室的贊助名額，用假名掛名為SYMPHéStudio提供設(shè)備與舞者補助。他不求她知道，只要她好就夠了。

    l敦的天氣變化無常，有時午後yAn光灑落在她工作室的玻璃窗上，映照出她忙碌的背影。他就在那街對面的小公園里坐著，看著那束光，彷佛看見自己曾經(jīng)錯過的所有溫柔。

    有一晚他喝了點酒，撥通了時洛延的電話。對方很快接起，「怎麼？」

    他聲音沙啞，「你她過得好嗎？」

    時洛延沉默了幾秒，「你不是每天都在看著她嗎？」

    「但她不看我?！?br/>
    「那你想她回頭嗎？」

    段澤章笑了笑，苦澀地說：「不敢。她現(xiàn)在的世界沒有我，乾凈又安穩(wěn)，我不想打擾她。」

    時洛延嘆了一口氣，「那你留在l敦是為什麼？」

    「我不知道。也許……只想離她近一點。」

    他們都明白，那是一種沒有出口的執(zh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