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昭順著她的示意看過去,是一個面色冷淡的年輕人。
和他設想的不同,那人臉上既無病色,也不坐輪椅,實在是十分健康的模樣。他沒有應對這樣場合的經(jīng)驗,開口又講了廢話,“我是不是應該和他打個招呼。”
黎硯知一如既往有風度,沒有對他有些夸張的社交缺陷失望,再或許,她根本不關心他的疏漏?!半S你,這并不重要?!?br/>
心不在焉的一場交談,但在外人看來卻是耳鬢廝磨。
黎硯知沒有制止梁昭,任由他牽著她的衣角,絮絮叨叨地緩解緊張。
李錚站在原地,沉默地看著她。
他的臉上是他最常見的狀態(tài),什么都沒有,很安靜。黎硯知從前很喜歡,他的五官獨到,任何表情都是喧賓奪主。
黎硯知拍了拍梁昭的手,“他不高興了,你去把他領過來?!?br/>
梁昭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去看那張陌生的面孔,毫無異常,怎么看也看不出不高興的樣子。
但他還是走過去,當成工作一樣,拿出公式化的笑臉。
“硯知的哥哥,對吧?”他不知道他的名字,只能這樣稱呼他。他出聲了,也無法被忽視了。
面前的眼睛像是剛剛注意到他一樣,從黎硯知身上移開。
“我叫梁昭,硯知的...男朋友?!彼麤]辦法大方承認自己的身份,很可恥地進行包裝美化。
投射在梁昭身上的視線終于變化,從上到下,仔細打量。
本該是有來有回的場面,對面回應他的只有沉默和掃視。很冒犯的行為,而且沒有任何掩飾。
梁昭試著給對方遞上臺階,將寒暄繼續(xù)下去,“怎么稱呼您呢?”
繼續(xù)沉默。
梁昭甚至開始懷疑,也許達里安說的病重,病的其實是耳朵,他應該是個聾子。怪不得就這三四步的距離,黎硯知還要讓他過去接應。
那這一切都說得通了。
他最后嘗試一次,“硯知喊你過去。”
他掏出手機,已經(jīng)做好打手語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