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前后,趙弘潤、沈彧、呂牧三人被一干大理寺公差帶回了大理寺。
期間趙弘潤有些納悶,明明那羅嶸是吏部郎中羅文忠的兒子,怎么有辦法搬動大理寺的公差呢?
這個疑惑,一直持續(xù)到他們?nèi)吮荒且桓晒顜У酱罄硭碌莫z中。
原來,大理寺的獄丞裴塏,乃羅嶸他爹羅文忠的舊日同窗,羅嶸管他叫叔叔,兩家關(guān)系頗好。
起初,羅嶸是打算報復(fù)一方水榭的,可一方水榭的大管事徐尚的警告,讓他不由得上了心,于是他派人打聽了一番,這才得知,這一方水榭背后的金主來頭極大,斷然不是他能夠得罪得起的,因此,他便打消了報復(fù)一方水榭的念頭。
一方水榭動不得,那就意味著那位翠筱軒的蘇姑娘他也動不得,如此一來,心中這口惡氣,就只有找趙弘潤了。
于是乎,他到大理寺找到了他爹的舊日同窗,大理寺的獄丞裴塏,托裴塏的關(guān)系在大理寺內(nèi)叫了一班公差,堵在一方水榭那條巷子的巷口,就等著趙弘潤出來,將他抓來了大理寺。
至于后續(xù)的事,無非就是巧安名目,給趙弘潤安上一個莫須有的罪名,雖不至于將其弄死,至少也要扒其一層皮,好好教訓(xùn)一番。
將趙弘潤、沈彧、呂牧三人關(guān)押到拷問人犯的監(jiān)房,大理寺獄丞裴塏撇開旁人,先上下打量了趙弘潤等人幾眼,見這三人果然是一副尋常百姓打扮,不像是出自什么有錢有勢人家,這才將羅嶸叫到了一旁,小聲地叮囑道。
“賢侄,切不可弄出人命來,否則為叔麻煩可大了?!?br/>
眾所周知,大魏的刑律有個死規(guī)定,但凡是涉及人命,不管是人犯還是苦主亡故,都必須上報刑部,由刑部來著重復(fù)審,大理寺只有斷案與暫時監(jiān)禁的職權(quán),最終處理還是得移交刑部。
因此,倘若被關(guān)在大理寺內(nèi)的人犯無故暴斃,獄丞是要負(fù)重大責(zé)任的。
“裴叔叔放心,小侄就是教訓(xùn)那小子一頓。”羅嶸連忙說道。
“這就好?!迸釅N點了點頭,心說只要不鬧出人命來就沒事。
他揮了揮手,斥退了其余人,只留下了信任的心腹獄卒,畢竟私下動刑這種事若是傳了出去,他這個獄丞的位置可保不住。
見閑雜人等退下,這會兒的羅嶸可就得意起來了,他從擺滿了刑具的木案上操起一根粗如手指的鞭子來,在地上啪啪地甩了兩下。
如他所料,他眼中那個乳臭未干的小兒,眼中頓時露出了驚恐之色。
“這會兒才曉得怕?晚了!”羅嶸冷笑地戲虐道。
他并不知曉,趙弘潤的眼神并非是驚恐,而是難以置信。
的確,趙弘潤是的難以置信,向來以秉公執(zhí)法著稱的大理寺,私底下竟然有這等齷蹉:以權(quán)謀私就算了,竟然還敢動用私刑,簡直是目無法紀(jì)!
“這里當(dāng)真是大理寺么?”趙弘潤冷冷地說道:“不曉得還以為是藏污納垢之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