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后,以東宮太子弘禮以及禮部尚書杜宥為首的迎賓人員,將暘城君熊拓、固陵君熊吾、士大夫黃砷等一干楚國的使節(jié)迎到了紫辰殿。
盡管方才在皇宮的正南門前發(fā)生了些許不愉快的事,但是作為東道主,東宮太子弘禮盡管心中對固陵君熊吾視他為無物而憎惡不已,也只能裝出盛情的樣子,款待這些來自楚國的外邦使節(jié)。
可正如暘城君熊拓所言,此番固陵君熊吾前來魏國的王都大梁,與其說是接受了他父王熊胥的命令與魏國言和而來,倒不是說他是純粹來宣泄心中憤怒的。
“啪!”
只見在眾目睽睽之下,固陵君熊吾隨手將手中的酒樽一丟,旋即,一臉厭惡地將嘴里的酒水吐在明晃晃的殿內(nèi)青石磚所鋪的地上。
“呸!這也算是酒么?”抹了抹嘴邊的酒漬,固陵君熊吾冷冷說道:“你們魏國,就喝這種連馬尿都不如的酒么?”
本來東宮太子弘禮還打算揭過方才的事,聽聞此言,不由得有些發(fā)懵。
而禮部尚書杜宥,他那張臉則是再一次地陰沉了下來,不亢不卑地嘲諷道:“宴上的酒水,乃是我大魏最優(yōu)質(zhì)的貢酒。固陵君覺得味如馬尿,或有可能是君上嘴里殘留有某些余味!”
某些余味……
聽聞此言,太子弘禮、幕僚駱瑸,以及在場其余禮部官員,皆為之側(cè)目。
畢竟,禮部尚書杜宥平日里那可是一位知書達理、謙遜有禮的儒士,沒想到生氣起來,罵人不帶臟字。
而聽到杜宥這句嘲諷,固陵君熊吾臉色泛起幾分怒色,冷笑幾聲剛要說話,忽聽副使節(jié)黃砷在旁嘆氣道:“熊吾公子,我等是為與魏國簽署停戰(zhàn)言和協(xié)議而來?!?br/>
很顯然,他早已看出固陵君熊吾是在故意挑事。
因此,本著不希望節(jié)外生枝的想法,黃砷歉意地對太子弘禮與禮部尚書杜宥言道:“太子殿下,杜大人,黃某在此謝過貴國的盛情招待。不過,還是讓我等盡早進入正題吧?!?br/>
……
禮部尚書杜宥望了眼黃砷,旋即又瞥了一眼熊吾,捋著胡須謙遜地說道:“黃副使請明示?!?br/>
見此,黃砷拱了拱手,正色說道:“此番我等前來,只是希望能延續(xù)我大楚與貴國在二十年前的和睦?!闭f著,他指了指暘城君熊拓,補充道:“作為誠意,熊拓公子愿意承認貴國對宋地的治理?!?br/>
熊拓聞言朝著禮部尚書杜宥舉起了手中的酒樽,旋即又點了點頭,以此表示附和黃砷的意思。
反正在他看來,他與趙弘潤之間有了羋姜那層關(guān)系,日后多半是打不起來了,更何況他還希望能得到魏國暗中的支持,因此,承認魏國對宋國的占有,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有這種好事?
杜宥吃驚地望了眼熊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