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水河是通向昆侖山開明‘門’的唯一一條河流。傳說中昆侖山高有八千丈,上有天帝在下界的府邸,諸神替他看守著這座神圣的宮殿。宮殿一共九扇‘門’,正東方面臨朝陽的,便是開明‘門’了,‘門’前有九頭的開明獸守衛(wèi),更有陡峭山崖,尋常人根本無法攀爬上去。
此刻眾人正站在大竹筏上,在赤水河中順流而下。璇璣極目眺望遠方,完是水天一‘色’,這條赤水河也不知有多長,他們已經(jīng)順流漂了一整天,還沒到頭,連昆侖山的影子都沒見到。兩岸的景‘色’也漸漸變得荒無人煙,******的森林山川穿梭而過,人站在水上,一時竟不知究竟是景‘色’如畫,還是自己身在畫間。
當(dāng)然,坐竹筏順水漂流的主意是柳意歡想出來的,本來他們這些修仙者根本也不需要如此費事費時,奈何凡人要去圣地,御劍飛到老也飛不得,非得腳踏實地一步步走過去,這大約就是神明們給凡人下的界限了,神與人之間,永遠有無法超越的鴻溝。
紫狐呆得無聊了,纏著無支祁,非要他說個故事。這里面活得最老的就是他,上古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他一定曉得。
無支祁便笑道:“嗯,那就說一個古早的傳說,我也記得不真切啦。傳說天界和修羅界紛爭不斷,阿修羅們都是驍勇好戰(zhàn)的魔神,天界那幫懦弱神仙哪里能打得過他們!于是節(jié)節(jié)敗退,最后天界使了個計謀,擒住一個非常厲害的魔神?!?br/>
他突然停住不說,只是笑問:“你們猜猜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
所有人都呆呆地搖頭。紫狐試探著問:“殺了他?”
無支祁哈哈笑著搖頭。
禹司鳳沉‘吟’片刻,才道:“如果是我。我方?jīng)]有驍勇善戰(zhàn)的天神,便會說服他為我方效力。天界沒有懲罰那個魔神,反而收為己用了?”
無支祁難得‘露’出欽佩的表情。朝他猛豎大拇指:“你個好小子!老子算服你啦!你的心是不是玲瓏水晶做地?怎么什么東西都是一猜就中?”
“天界確實收服了那個魔神,可惜他不肯與以前的同伴發(fā)生沖突。天帝愛惜他的武力,也舍不得責(zé)怪,便將他好生養(yǎng)在天界,好酒好‘肉’伺候著。后來……”
“后來什么?”眾人都忙著問。
無支祁聳了聳肩膀,撇嘴道:“沒有后來了。那個魔神突然就消失了,再也沒人提過他。有人猜他還是想念修羅界,于是偷偷回去了。(ap,16K,更新最快)。事實到底如何,誰也不知道呀?!?br/>
“切!”眾人都發(fā)出噓聲,哪有他這樣說故事地!正到‘精’彩處就沒了。
竹筏漸漸滑向下游,河面陡然變寬,水流湍急,竹筏像要飛起來似的,一個勁朝前蹭。兩岸碧綠地森林好像也到頭了。前面一個陡峭的河道轉(zhuǎn)彎口,轉(zhuǎn)過去之后眼前豁然開朗,卻見兩岸均是陡峭石山。高聳入云。真不敢相信這些巨大的石山是天然形成的,它們就像守在兩岸的偉岸‘侍’衛(wèi)。排列得極其有規(guī)律。倘若不是天然形成地。又有誰能這般鬼斧神工,造就這一場壯觀的景‘色’?
而最為奇異的不是這些排列規(guī)則的巨大石山。而是山體的顏‘色’,微微發(fā)紅,像是染上了一層薄薄的霞光,越往后紅‘色’越深,漸漸竟變成了鮮血般的顏‘色’。
“這里不對勁?!庇硭绝P突然開口,“拐彎之后我就沒再聽見任何鳥啼的聲音,河里也沒有魚了。聽……除了水聲,什么聲音也沒有。”
無支祁輕笑道:“我真服了你,什么異常的情況都逃不過你地眼睛。沒錯,因為馬上就要進入神的領(lǐng)域了,風(fēng)水氣候自然與方才不同。鳥啊魚啊,都是凡間的生靈,又怎敢靠近這里?!?br/>
璇璣聽說馬上就要到昆侖山了,不由起身站在竹筏頂前面,極目眺望遠方。兩岸石山如血,流梭而過,天地間除了湍急地水聲,再無半點聲息。這種寂靜是莊嚴且肅穆的,亙古不變地靜默,天神在上界偷***視下方,或者憐憫,或者‘艷’慕,或者無情。
天地在此,本能地令人感到畏懼。璇璣抿緊了‘唇’,眾人都和她一樣,在這個地方,這一時刻,都不想說話,也不敢說話。
河水也從先前地蔚藍清澈變作了暗紅的‘色’澤,曲曲折折地河道,彌漫著血‘色’,竟像一條巨大的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