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底,薊城徹底進入寒冬。
圈子里那些傲睨得志的勢利眼們,誰也沒想到騶虞在上月底爆出那樣大的丑聞,不過一個月的時間,不僅踢掉舊東家,傍上余家私銀的大腿,還接到了瓶頸期后的第一份工作。
雖然不是影視組的項目,但跨界為《ModernArt》拍攝一組封面外加八張內(nèi)頁的時尚大片,也是多少二線演員都可望而不可得的曝光機會。
誰又不知道玩兒藝術(shù)的人物,接觸到的資本又要更加優(yōu)質(zhì)純粹一點,雖然還處于低谷期,但騶虞大約很快就能得到某些另辟蹊徑的投資項目。
拍攝日期說巧不巧,就定在十二月二十七日,甘霖生日當天。
天知道從得到拍攝細日程那天開始,騶虞就翻來覆去地沒法兒好好入睡。
兩個人在兩周前已經(jīng)從甘霖處于鬧市區(qū)的公寓里搬到了相對寧靜的郊區(qū),逛了十幾套,最終都一眼相中一套有庭院有露臺的花園洋房,首付兩百萬多萬的一加二大躍層,兩個人連磕巴都沒打一個,當天就合資同中介簽約。
至于房產(chǎn)證怎么備案,未來二十年的月供誰來還,兩個人都是異口同聲的“他/她,”和“我”,惹得中介公司打印合約的兩位銷售助理都要捂著嘴偷笑。
直稱真沒見過這么敞亮的情侶,別說情侶了,他們平常經(jīng)手的客戶,可沒少見到準夫妻之間都要在房產(chǎn)證,裝修,月供上頭鬧個J皮酸臉,最后一拍兩散的也不是沒有。
可騶虞和甘霖偷偷對視一眼,確實都沒考慮那么多。
兩人都認定了要給對方自己力所能及最好的,往后別說二十年都是要生活在一起的,這輩子都認定了,所以第一套住房,都想當做禮物贈予對方。
前房東是一對在薊城生活了五年的意大利夫妻,今年突然決定辭職旅居,家中的家具一樣都沒帶走,幾乎還原樣保持著屬于異域的裝修風格。
但別人的東西,再怎么將斯堪的納維亞風和法國的巴洛克風結(jié)合的完美無瑕,也總是有些不那么滿意的。
譬如主臥套間里的浴缸,騶虞覺得真的不夠大,必須要打碎重新安裝。
當然,客廳里還需要一面全落地的穿衣鏡,用途自然也不是穿衣這樣單純。
這些天騶虞和甘霖都是泡在家具建材城,深宵要裝修設計,新家也要重新裝點布置。
白天忙忙碌碌的時候,騶虞還不覺得心焦,可傍晚十分兩人回到家中,吃過晚飯,又點燃了一樓的真空壁爐,她怎么在甘霖身上汲取溫暖,要來要去,還是覺得心下隱隱不安。
又或許說,越到了二十七這天,她就越不安心。
說到底,她本世俗,眼下每一天的甜蜜都還不夠,更加沒甘霖那么淡然,對他生日這件事,還是有所擔憂的。
拍攝當天,保姆車開到了樓下,甘霖在廚房幫她準備去水腫的黑咖啡,她還在病懨懨地縮在餐椅上望著他發(fā)呆。
咖啡和水煮蛋遞到手里,她歪頭就著甘霖的手咬一口蛋白,蛋h剝出來扔進碗里,還在小聲說:“不然我不去了吧。就說我臨時生病,明天再去。我還是在家陪著你,之前不是說好,今天我們誰也不見,要在家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