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明達收回目光,沒有再接話。她是如何除掉鐘修文的,故技重施即可,如何聯(lián)系江湖一大殺手盟隱殺她亦知曉,有她母親留給她的嫁妝,她可不缺錢,可直接雇殺手就能除掉自己這個障礙。
當初他還不明白張若梅為何要知曉如何聯(lián)系隱殺,現(xiàn)在他明白了,張若梅這是為日后除掉他做準備。不得不說此女心機深沉,這樣的人即使在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后宮,估計也是能活到最后的人。
他的平靜,讓張若梅心底有了莫名的恐慌,抑制住心中的憤怒,面色不虞地問:“我們是未婚夫妻,你卻這樣想我,真是可笑。話不投機半句多,你直接說吧,你到底想怎樣?”
“未婚夫妻?”
蒲明達嗤笑一聲,道:“你放心,我也不會勉強你與我成親,我明日會親自上門退婚,從明日開始,我們就不再是未婚夫妻,此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br/>
張若梅聽罷,心中一喜,這門婚事她本就不愿意,可外祖母與舅母好說歹說,她迫不得已才同意的。原本還想著等蒲明達沒有利用價值之后就除掉,現(xiàn)在對方既然如此識趣,她倒是可以考慮留他一命的。
看她臉上飛快閃過一抹難掩的喜色,蒲明達感覺自己這幾年付出的真情都是個笑話,心中的恨意也越發(fā)濃烈。既恨張若梅的惡意欺騙,也恨自己的愚蠢,沒有帶眼識人,被一個弱女子玩弄于股掌之中。
沉默片刻,張若梅才輕嘆一聲,露出一副黯然神傷的模樣,假意挽留一句:“明達,婚姻大事豈可兒戲?你難道真要因為別人的話,就要結(jié)束我們五年的感情?”
蒲明達冷笑:“我們蒲家不過是個沒落世家,不復當年輝煌,著實高攀不起張姑娘?!?br/>
即將春闈了,他可不想頂著張若梅未婚夫的頭銜進考場,太晦氣了,所以得在春闈前把婚退了。
至于這個女人騙自己這筆賬,那要等春闈后再算。張若梅心機深沉,千算萬算,估計都沒有算到自己做過的事,別人還有證據(jù)。
聞言,張若梅緩緩闔上雙眸,淚水從眼角滑落,再睜開眼時,目光堅定,仿佛在一瞬間做了個很大的決定,聲音哽咽道:“既然這是你想要的,那我便成全你,我們好聚好散。只是我從未想過我們的感情會如此脆弱,竟會因別人隨便從中作梗就會一刀兩斷?!?br/>
蒲明達看著她演,輕嗤一聲,在心中腹誹道:我亦從未想過我們的感情會如此虛假,若你真的愛我,又怎會因為我說接觸婚約,都不努力挽回?只是虛情假意說兩句,半推半就就同意了。
張若梅拿出帕子擦了擦眼淚,幾番欲言又止,最后還是忍不住好心提醒一句:“再過幾日就春闈了,你還是等春闈過后再退婚吧,不然你忽然退婚教我難堪,彥宸表哥一護短,你春闈估計要遭殃?!?br/>
蒲明達一聽,心底隱隱有些擔心她所說的問題,但想起自己之前與溫彥宸見過一面,從對方的談吐可知,溫彥宸是個處事公允的人,別人對溫彥宸的評價亦說他是個驚才絕艷、溫文儒雅的正人君子。
即使溫彥宸心疼表妹被退婚,要對付他,他也有辦法讓溫彥宸罷休,畢竟張若梅還有把柄在他手上。
這么想著,蒲明達就對她的話嗤之以鼻,嘲諷一句:“還請張姑娘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溫大人我見過,他是個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不屑做這種齷蹉之事。”
張若梅被他這話一噎,登時不知該如何回話。
蒲明達瞥了她一眼,又繼續(xù)道:“張姑娘,你說若是溫大人知曉你將他想成一個會公報私仇的小人,你說他會如何?”
張若梅聞言,心頭一緊。彥宸表哥即使知曉她被退婚也會無動于衷,就別提會為她出氣了。
她一臉受傷道:“我與彥宸表哥素來感情好,他平時也護著我,我……我也就那么一說,都是為你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