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傅氏與秦綰妍恍然,原來周氏是為了此事而來,丈夫與她吵架后分居,幾天都沒回去,想來她也著急了,實在沒辦法才過來找長輩幫忙。
傅氏輕嘆一聲,對這個兒媳婦失望透頂,方才的眼淚都是假的,這樣分明沒有悔過,只是為了別的目的向她認(rèn)錯罷了。
周氏遲遲沒聽到回應(yīng),只等來一聲輕嘆,不由心頭一緊,認(rèn)真回想一下方才可有哪個環(huán)節(jié)出錯,她都是按照清霜給她的建議,先態(tài)度誠懇地認(rèn)錯,而長輩都是希望晚輩過得好,這個小忙傅氏會幫她的。
沉默良久,傅氏故作不明真相,反問道:“彥軒與明哥兒搬去新院子的事鬧得那么大,我又如何不知曉?你們夫妻倆一直都好好的,彥軒也素來愛重你,這回是因何事鬧成這樣?”
周氏聽后面色一僵,眼底掠過一抹恨色,也就因為她當(dāng)日在秦綰妍面前挑撥了幾句,也在背后嘴碎了幾句,丈夫就要跟她大吵大鬧,她這個明媒正娶,且育有一子的妻子,還比不上長房的一個外室子,說來也可笑。
她抬起淚眼朦朧的雙眸,猶豫片刻后,聲音哽咽地祈求道:“前幾日在大嫂面前嘴碎,夫君因此事而生氣,娘,兒媳知錯了,您就幫幫兒媳可好?”
說完,周氏起身,再次噗通跪下,輕聲抽泣著,眼淚不止,瞧著好不可憐。
傅氏看著她淚流滿面,內(nèi)心卻毫無波瀾,回應(yīng)道:“惠兒,你們不是小孩子了,都是有主意的大人,我作為長輩也不適合插手你們夫妻之間的事。再者,夫妻之間吵架也正常,若是大家都不愿服軟,也不知猴年馬月能和好?!?br/>
周氏聽后,心中失望,卻仍不死心,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道:“娘,兒媳也想好好同夫君說的,可夫君不愿回來見兒媳,兒媳也沒這個機會?!?br/>
傅氏語氣漸冷:“他不愿意回院子找你,你就不能去找他?”
周氏被這話一噎,心中也是憤恨交加,她若是能出院子的話,也不必如此。溫彥軒要休了她,最終沒寫休書,是因為她答應(yīng)了兩個條件,除了跟婆母和祖母請安,不得踏出院門半步,要見明哥兒也必須有小廝在場。
她原以為溫彥軒只是說說而已,真正實施起來不會那么嚴(yán)格的,但沒想到溫彥軒竟然讓院子中的管事嬤嬤監(jiān)視她,只要她想出院子,管事嬤嬤便會說:“二少夫人,請別忘了您答應(yīng)過二少爺?shù)臈l件?!?br/>
院子里的人,有幾個是她的陪嫁丫鬟,大部分都是一直侍候溫彥軒的老人,抑或是婆母撥過來侍候他們夫妻倆的家仆。溫彥軒待她好的時候,那些人都對她恭恭敬敬的,如今她落得這副田地,那些丫鬟是忠心于溫彥軒而不是她,當(dāng)然,在院子里干活倒是勤奮的,只是對她不忠心了而已。
今日她之所以能出院子,那不過是因為她要來向婆母請安,也要將婆母罰她抄寫五遍的《女戒》交上去,這才得以出院門。來向婆母請安,那也是一個機會,溫彥軒最孝順了,只要是婆母的話,肯定會聽的,只要婆母讓溫彥軒搬回來住,她總有辦法和好如初的,沒想到婆母竟然置之不理。
是了,溫彥軒不是婆母親生的,婆母又豈會管這些閑事?怕是巴不得溫彥軒過得不好呢,若是換了親生兒子溫彥宸,肯定不會置之不理的。果然,人心都是偏的,要怪就怪她嫁給一個沒有地位的庶子,才得到這種不公平對待。
傅氏自然知道這個兒媳對自己不滿,但也不甚在意她的想法,淡聲道:“惠兒,你們夫妻之間的事,我是絕不會插手的,相信你們能處理好?!?br/>
周氏仍想做最后的努力:“娘,可是……”
傅氏沉聲打斷她的話,毫不客氣道:“惠兒,你若還想說此事,那就不必了。此事錯在于你,你若真想與彥軒重歸于好,那就該反省自己的錯處,再尋個機會好好跟他談?wù)?,彥軒是個明白事理的,道理能聽得進去?!?br/>
聞言,周氏臉色一僵,感覺這話猶如一個無形的耳光,狠狠甩在她臉上,叫她難堪至極,眼淚也止住了,心中越發(fā)憤恨,卻又無可奈何,手緊緊絞著手中的帕子。
傅氏見狀,臉露疲色,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另一只手朝她擺了擺手,道:“我乏了,你先回去吧?!?br/>
周氏心有不甘,想要質(zhì)問傅氏為何如此偏心,可到了嘴邊的話終究沒敢說出口,她現(xiàn)在的處境已經(jīng)夠糟糕了,若是徹底將婆母得罪了,丈夫只會更厭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