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綰妍嫁入溫家后,仍如在閨閣中那樣自由自在,溫老夫人整日在佛堂清修不理事,傅氏也不拘著她,她想去哪兒就去哪。
自從言哥兒去了書院,她就閑下來,無聊得很,基本上每日都有時間去傅氏那邊請安,除了起來晚了,就找點事兒做打發(fā)時間,七天之內(nèi)她還回了兩次娘家。
她回娘家原本是打發(fā)時間的,但是在永寧侯府一眾人眼里卻不是這樣的,這出嫁的姑娘三天兩頭往娘家跑,要么是不太懂規(guī)矩,要么就是在婆家過得不好的,這兩者之間,眾人感覺是后者居多。
其實,他們這樣想,也不是沒有根據(jù)的,畢竟以前他們家郡主倒追郡馬爺,都不知道遭了多少白眼,吃了多少閉門羹,人家溫家本來就不滿意這個兒媳婦,是皇上下旨塞過去,不得不接受的,可能因種種原因,擺著長輩的譜磋磨他們家郡主也說不定。
下人都這樣想,做父母的也忍不住擔(dān)心這個問題。
所以,今日秦綰妍這次回娘家,秦錦維聽到下人稟報后,心就咯噔一下,這是八天之內(nèi)回第三次娘家了,第二次就是昨日,如此頻繁回娘家,估計真如下人所說的那樣,在婆家過得不好,就回娘家避一避。
而秦綰妍正想先去給秦老夫人請安,順便陪老人家吃個午飯以表孝心,就被晉陽長公主派人請了過去,她心下疑惑,以為有什么要緊之事,便匆忙趕過去。
進(jìn)屋后,她發(fā)現(xiàn)父母都在,還臉色凝重的看著自己,她更是疑惑,還未坐下,就急著詢問道:“爹,娘,是不是出什么事兒了?”
秦錦維心疼地看著自家閨女,道:“閨女啊,你是不是在溫家過得不好?。克麄兪遣皇瞧圬?fù)你了?”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都在微微顫著,做父母的,就怕閨女出嫁后過得不好,就算娘家人去給婆家施壓,那閨女還是受過委屈,以后婆家對閨女好都是因為娘家人的壓力,不是心甘情愿的,不是出自真心的好,總會覺得別扭的,心里也會不舒服。
“沒有啊,夫君處處讓著我,婆母也疼愛我,家里沒人為難我。”秦綰妍說著,緩緩坐下,見父母似乎松了一口氣,但眉頭還是皺著沒有舒展,父母臉色凝重估計也是因為這個,又反問道,“爹,您怎么忽然這么問?”
秦錦維看她的眸光帶著審視,見她還一臉疑惑,也不知她是不是為了安他們的心而佯裝出來的,眉頭皺得更緊,問:“既然他們對你好,那你為何三天兩頭的就往娘家跑?就連府中下人都覺得溫家待你不好,你在溫家待不下去才回娘家避難的?!?br/>
晉陽長公主也一瞬不瞬地望著她,等著她的回話。女兒家嫁到夫家,就是夫家的人了,若是三天兩頭往娘家跑,那成何體統(tǒng)?就算不是遠(yuǎn)嫁也不能這樣做,不然婆家人會有意見的,覺得你整天不著家不安分。
秦綰妍啞然失笑,忙道:“爹,您想哪兒去了?您閨女不止是永寧侯和長公主的嫡長女,還是皇舅舅親封壽陽郡,是有品階級,溫彥宸就算想待我不好,他也不敢這么做。”
聞言,秦綰妍神色一頓,須臾又接著問:“那你下午怎的自己回溫家?你沒嫁給他之前,他下午散值就來找你,你現(xiàn)在嫁給他了,他散值都沒來接你回家,以前的殷勤莫不是做做樣子而已?”
秦綰妍解釋道:“爹,言哥兒去書院念書了,他散值后要去接言哥兒,再者我上街了,見著離娘家近就回來,他并不知道我回來?!?br/>
此言一出,夫妻二人皆是一愣,要是不知道的話,那就情有可原,只是那孩子現(xiàn)在去書院念書,是不是有點早了?
晉陽長公主疑問道:“綰綰,言哥兒不是才六歲嗎?通常人家的孩子都是八歲去書院的,他怎的那么早就去書院了?”
提起這個養(yǎng)子,秦綰妍嘴角緩緩上翹,與有榮焉地回道:“言哥兒雖然才六歲,但是他懂得的知識可是不少八歲的孩子都比不上的,他記憶力也很好,背過的書都不會忘記。都說讀書百遍其義自見,他背熟了,也懵懵懂懂有個初步了解,先生講課他一點就通,還夸獎了他好幾次?!?br/>
晉陽長公主聽后詫異,沒想到那孩子如此聰穎,但溫彥宸都那么聰明,做兒子的肯定也差不到哪兒去,這叫有其父必有其子。
瞧著她閨女笑容滿面的,神情溫柔,就連眼神里都溢滿溫柔,這是作為母親對孩子所特有的柔情,她微微一愣,沒想到她這傲嬌的閨女竟能對別的女人給自己丈夫生的孩子視如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