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我發(fā)現,你和一叔很像。”我對三叔說。
三叔一笑:“肖青?的確是一個可怕的人,我沒有辦法催眠他。能把一個勢力發(fā)展到那么大的規(guī)模,很恐怕。”
我卻搖頭:“或者,我應該換一句話說,你和一叔一樣可笑?!?br/>
三叔終于雙目凝聚起來了:“你想說什么?”
我站了起來,從上往下俯視三叔:“一叔,一直自己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當初的八人,可是,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那已經成為了一個借口,成為他痛恨警方,仇視警方,深陷于權力與風光的借口。而你也一樣,你早就迷失了自己,你享受折磨我們的過程,享受警方束手無策的過程,享受司法權威被挑戰(zhàn)的過程,報仇,只是借口而已,你的同伴,你的理想,全部都是你用來掩飾你這顆扭曲而又骯臟的心的借口!”
三叔,一步一步地在引我們所有人入套,從二十年前開始,從沈家大火開始,從廢棄工廠開始,再到紅衣女案,再到330案,再到熊萬冊,再到孫祥,最后再到那串鑰匙,那一口口棺材,那一張張牛皮紙,全部都是三叔設下的圈套。
他喜歡這種把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感覺,他喜歡每一個棋子都按照他布下的局走。就算最后這場局徹底破裂了,三叔還是把我們引到了南山,就如同當初和我博弈時說的一樣。
三叔也站了起來:“李可,你覺得,事到如今,說這些有用嗎?”
我沒有回答三叔了,沈承同樣站了起來,他問了一句:“你,是不是也給許伊催眠了。”
三叔搖頭,笑而不語,他一直盯著我看。我瞇起了眼睛,我突然有一種想要直接殺了三叔的沖動,我沉住氣,低聲問:“事到如今,你究竟還有什么底氣這樣假裝毫不在意,你已經輸了,徹底地輸了!”
三叔哈哈大笑:“李可,你真的以為我輸了嗎?如果我輸了,我會這樣平靜地坐在這里?我告訴你們,我從來沒有替許伊催眠過,你們以為,許伊的怪異都是我的原因,太可笑了!”
我的心劇烈地跳動了起來:“什么意思!”
三叔的臉突然開始慢慢扭曲了,他似乎有些興奮:“你們以為,把那些你們想要保護的人留在山下,他們就不會出事了?”
我伸手,掐住了三叔的脖子:“你到底想說什么!”
三叔的臉色漲的通紅:“警局里的警察不會對他們下手,外人進不去警局,你認為,還有誰能殺掉他們?”三叔突然嘴里發(fā)出了“嘖嘖”的聲音,一副惋惜的樣子:“一個替別人活了那么久的人,一個保護你那么久的人,還有一個未來之星,都將死去,可惜,可惜?!?br/>
我的心突然慌了起來,我頭疼難忍,鮮血突然從口鼻處涌了出來,我沒有力氣去掐三叔的脖子了。唐影軒第一時間扶住了我,我?guī)缀跻獣炟蔬^去,我的身體,好像已經到了一個極點,生命似乎也要走到盡頭了。
我強忍著,讓自己保持清醒。
我轉頭,看向沈承,沈承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我的雙眼發(fā)黑,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有些模糊了。沈承迅速地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沈承把電話放到耳邊,聽了很久,終于才長舒了一口氣。
沈承按住我的肩膀:“放心,他們沒事?!?br/>
沈承說完,一把揪住了三叔的衣領:“老東西,到這個時候還想?;?!”但是,沈承的那一拳還沒有揮下去,三叔的嘴里也開始往外冒鮮血了。我們吃驚地盯著三叔,所有人都瞬間明白了過來,三叔早就已經服了毒藥了。
“這個世界,是光明還是黑暗,你們永遠都掩蓋不了。你們都是一群披著人皮的妖怪,你們不敢正視自己內心的邪惡,不敢相信身邊人的邪惡。你們,永遠都在自欺欺人,你們注定永遠活在夢里。山下的那幾個人,活不了,你們幾個人,也活不了。”三叔的嘴里,一邊往外涌著鮮血,一邊一字一句地吐出他想要說的話。